绵绵瓜瓞,民之初生。自土沮漆,古公亶父,陶复陶穴,未有家室。
古公亶父,来朝走马,率西水浒,至于岐下。爰及姜女,聿来胥宇。
周原膴膴,(10)堇荼如饴。(11)爰始爰谋,(12)爰契我龟,(13)曰止曰时,(14)筑室于兹。
乃慰乃止,(15)乃左乃右,(16)乃疆乃理,(17)乃宣乃亩。(18)自西徂东,(19)周爰执事。(20)
乃召司空,(21)乃召司徒,(22)俾立室家。(23)其绳则直,缩版以载,(24)作庙翼翼。(25)
捄之陾陾,(26)度之薨薨。(27)筑之登登,(28)削屡冯冯。(29)百堵皆兴,(30)鼛鼓弗胜。(31)
乃立皋门,(32)皋门有伉。(33)乃立应门,(34)应门将将。(35)乃立冢土,(36)戎丑攸行。(37)
肆不殄厥愠,亦不陨厥问。(38)柞棫拔矣,(39)行道兑矣。(40)混夷駾矣,(41)维其喙矣!(42)
虞芮质厥成,(43)文王蹶厥生。(44)予曰有疏附;(45)予曰有先后,(46)予曰有奔奏,(47)予曰有御侮。(48)
绵绵:不绝的样子。瓞(dié):小瓜。
土:齐《诗》作“杜”。“土”为“杜”字之借,水名,古杜水在今陕西麟游县以北,南入渭。沮:徂(cú)字之借,往。漆:水名,在今陕西省彬县西,北入泾水。周人最早发祥于泾水上游(参李学勤主编《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研究》第三章)。
古公亶(dǎn)父:公亶父为文王的祖父,周人的首领,居于豳,当时称豳公。古言其时代早,此处意思同于“昔”。诗中为足四字之数,作“古公亶父”,后人误其作“古公”,失其文意,亦无根据。亶父为名或字(父为古男子之称)。因活着时为豳公,故称“公亶父”。武王建周以后追尊为太王。
陶复陶穴:《毛传》:“陶其土而复之,陶其土而穴之。”“陶”,读为“掏”。陇东窑顶皆不砌砖瓦之类。复:通“”,地上累土为半地穴或房屋。穴:窑洞。
来朝:清早。走:跑。韩《诗》作“趣”。趣音“促”,催促。“趣马”即催马,义同“走马”。
率:沿着。浒:水涯。这里指渭水边。